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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(1 / 3)

起来时,已是晌午。

卿芷守信,当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。靖川睁开眼时,浑身的酸软是昨夜痉挛连绵的情潮与下意识的绷紧所致。腿间湿漉漉的感觉早被擦去,一片干燥,换了亵衣,想必是卿芷去找托雅要的,不知那孩子会怎么看她。只是腿间隐秘的地处,尤其敏感的阴蒂,尚涌上细细碎碎的刺痛,令她回想女人毫不留情落下来的抽打。

坏透了。她求多少句,嗓子哑了,仍被迫分开腿,依在她怀里,遭这样折腾。她是从哪儿学来的?跟训诫一般,手指化作漂亮的戒尺。

那处一定被扇得肿了……

懒懒翻身,不愿起来。冷冷的莲香,萦绕在床笫之间,令人心安。

偏头扫一眼肩背,没有任何痕迹。

正欲埋头回笼大睡,不料一声呼唤,轻得生怕她听见:“靖姑娘?”

靖川翻个白眼,不应答。卿芷缓步过来,端着粥汤,放桌上。一会儿,窸窸窣窣的动静传入耳中,原来是在收拾纸笔。昨夜她写了卿芷的名字,好复杂。她也会把这些字迹收好吗?

又翻了个身。翻来覆去,卿芷知道她是醒了,却不知她何故不肯搭理自己。靖川捂在被子里,生怕她开口——怕不是说对不住,就是带来她今日的繁忙,譬如替托雅或桑黎捎话来,叫她去批一批文书、听一听民事

卿芷执意唤她几声“靖姑娘”,静默一阵,无奈道:“不是叫你起来,但昨夜那么辛苦,总要吃些东西。你生我气了么?那我便去别处,你不要拿自己身体与我置气。”

“辛苦”一词,讲得迟疑磕绊。

说罢,竟利落起身,仓皇地走了。靖川回眸时,才迟迟看见她身影消失在门后的前一瞬,耳根子似乎还烫红。

西域阳光从来都是烈的,人发晕,路上的猫都翻肚皮,水道里的花被晒出最好的颜色,芬芳飘了满城。主殿穹顶直对阳光,旁侧诸多花纹盘绕,异兽吐火、吞金,蛇蝎蠢动,华丽的梁柱巍然定立,玉砖剔透。走过一遭,眼睛看过这般极致奢华暴力的景象,再回流光溢彩的汉宫,兴许是景泰蓝也少滋味了。烈得微醺的太阳与锋利得纯粹的热情,倾泻到一身白衣上,最后剩下的,不过满身馥郁的玫瑰香。

卿芷抬袖,鼻尖埋入其间。心旷神怡的味道,浓烈得呛人,她却渐渐习惯、喜欢上。不过曾在清修时从未遭折磨的嗅觉,至多感受过盛夏池塘里翻涌而上的腥气、暴雨后泥土的闷湿,如今受苦了,时不时想打喷嚏。

倒也是个幸福的喷嚏。

再回去,靖川已经坐在椅上。房中又多一人,幸而只是个孩子,闻不到她们昨夜隐秘纠缠过的信香。烈与柔,恰恰好中和,绽出奇异而细腻的气味。少女听见脚步声,先是一双流云纹白靴,往上,女人幽幽的眼眸映入眼,好像有那么几分怨怼,不禁笑了。

“托雅,”她抱紧膝上坐着的女孩,“坏人来了。”

托雅睁大眼,偏过头,笑一下收了,瘪起嘴。卿芷也微微怔愣。坏人?她头一回被人这么说。

尴尬地敛起视线,淡淡道:“看来靖姑娘今日很有闲心,不妨将几日累积的诗词背一背。”

瞥到干净的碗勺,只差如小猫那样舔空碗底。几乎能想到她是怎么端起碗,豪横地饮尽这股野蛮的劲,倒独属西域人了。还有早晨便有荤腥的餐食

又作困惑状:“芷怎成坏人了,还请细细说道。”

托雅抱住靖川脖颈,告状:“你昨夜折腾圣女大人,前些天还改她喜欢的故事的结局,存心不给人幸福”

她当然不知道“折腾”是什么折腾,只晓得圣女大人每回起得这般迟,多数是因夜里辛苦。在桑黎那也是,偶尔来拜访的贵族、将军,抑或别的什么人,也会如此。她喜欢桑黎,喜欢同族的人们,却对这位仙君没有好印象。西域人,就如中原人,在自己的地盘,通常也不乐见不请自来的宾客。

靖川意外地看一眼卿芷:“你居然给小孩讲那种结局。”

显然她知道化蝶真正的结局。

卿芷说:“悲欢离合,阴晴圆缺,诸多世事,古难全。若一直给她粉饰完满的世界,该如何应对本来的生命无常?”

“那便让这个世界不破碎就好了。”靖川随意地笑,全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,“护不住,是本事不足,怎怪起世事无常。”

卿芷望定她。这双眼睛,漂亮的眼睛,说这什么话时,宛若都不把其真正放在心里。流泪,不过是难自禁,却非情难自禁。她会流好多好多眼泪,可到底哪滴眼泪是真心的,还是全都不过水中月,不过是幻象?

落花流水,原来可以用于形容爱。爱对于靖川,就是她眼中不变的落花流水,不断地、不断地更替。她们昨天到底还是有了肌肤之亲,这对靖川而言,又算什么?

沉默的空气里,靖川察觉到她心绪晦明,抱着托雅亲了亲她的脸,温柔道:“你先去妈妈那边。”

女孩不情不愿走了。

“要真正护住什么人,很难。”开口,却转了话题。满心疑惑,习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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