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允许!”
她话还没说完,他慕然提高声音沉沉的打断,“此事休要再提,不许便是不许!”
“让他们把行李搬回来,好生安置。”说着,他便要出去吩咐宫人。
般般傻了,愣了许久,眼见他当真要出去,一把扯住他,“不要。”
见她不听话,嬴政的脸色微沉。
两对眸子,一对暗藏火焰,另一对充斥不解。
“为何?”她偏执的要问个答案。
嬴政毫不犹豫,“没有为何。”
他不说,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令她感到陌生,那股生疏感再次袭来,令般般害怕。
她不可置信,“你莫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?”
“什么叫关在这里一辈子?”这句彻底引燃了嬴政,“你说你不会离开我,不舍得与我分离,这些都是骗我的吗!”
嬴政眼含失望,面容铁青,“全是骗我的吗!姬承音?”
这次他头一次这般叫她,般般急了,她不管不顾的推搡开他,何污蔑的话通通宣泄出来,“你混蛋,你把我当宠物吗,只能围着你打转?那你凭什么不跟着我?凭什么是我跟着你?”
“宠物?你便是这样想我的?”嬴政勃然大怒,他不管不顾的去抓她的手臂。
“我讨厌表兄!!”般般已然委屈上头,鼓足了所有的力气一股脑朝他推去,这当然是气话,可她顾不上了,“我讨厌表兄!”
嬴政本也没有用上十足的力道抓她,被推了个正着。
沉重的屏风终于摇晃着倒下,发出一阵轰鸣,圆桌上的花瓶被砸落发出清脆的声响,瓷片散落一地,鲜艳的花瓣伴着水珠滚落的到处都是。
而他动作僵住,眼瞳倏然上移定格在她的脸上。
她骂完,扭头负气逃跑,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牵银等人听见里面的声音,十分担心太子殿下对小娘用粗,可他们只是宫人怎敢阻拦太子。
她跪在门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不多时,小娘冲了出来,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跑走,满脸泪痕。
牵银一头雾水,迷迷茫茫的犹豫着起身,门边传来走路声,她抬起头看去。
太子殿下出现在门边,衣衫略乱,玄色衣袍如黑夜浓稠阴郁,垂落的左手正在往下滴着鲜血。
牵银大骇,膝行上前捧住太子的小臂,一看才知他的手掌上扎了两锋利的瓷片,看质地是花瓶碎片。
碎片边缘深嵌掌心,血肉迷糊,暗红的血液粘粘滑落。
他的手掌在细微的颤抖着,或许是疼的。
“快传侍医!!!”
般般出宫去了,她要离开镇守宫门的侍卫不敢阻拦,更遑论她有王后赐下的手牌,宫门外一早侯着王后派的人,她只消上车即可。
回到姬家,她的泪水要哭干了似的,心里的委屈一丁点都不曾少,反而愈演愈烈。
庞氏没想到般般竟然归家,一把搂了她,“乖宝,你回来了,太子殿下呢——”她向后看了一眼,没看到太子仪驾。
谁料,这一问,乖孙女当即敞开嗓子嗷嗷哭。
庞氏被震住,不停问她怎的了,是与太子吵架了不成?
般般摇头不肯说,一味地趴在大母怀里抽噎。
不过回来了全家高兴,旁氏命人做一大桌子的好菜,般般收拾好心绪到主院瞧朱氏。
朱氏沉沉睡着,还在坐月子,听到外头的动静,说是小娘归家了,忙叫人扶自己起身。
般般也不敢扑过去,只好坐在床榻边:“阿母,你如何了呀?”
朱氏抚了抚抹额,随意一笑:“我无碍啦,倒是你,你是怎么了?”
般般伤心的抹眼泪,“我与表兄吵架了,日后许是再也不会和好了。”
见了阿母她心无芥蒂,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全数托出,边讲边抽噎,可见是委屈到了极致。
朱氏听罢,长叹了口气,“罢了,若是你不愿,日后便在家中,阿母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站在我儿这边、为你着想为你忧虑的。”
她朝般般伸手,将她轻轻搂抱入怀,“不哭了,阿母抱。”
般般抱着阿母才觉得有片刻的安心。
“只是,”朱氏的声音再度响起,“只听我儿说的,太子殿下只怕是很害怕与你分开。”
“害怕?”般般没听懂,轻轻起身,小脸莹满疑惑。
朱氏沉默片刻,柔声道:“般般,这些事不是我一介平民可随意评说太子殿下的,你自己仔细想想便也罢了。”
“他亦父亦师的先生亡故,月姬自来待他严厉,与王上又并无父子之情,身边怕是唯有你而已。”
般般懵懂,好似听懂了又一片迷惘。
朱氏见状不太对言,摸摸她的头,“不懂也无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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