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远后,少年才敢低声道:“阿箬姐姐,我们要去那个琴剑宴吗?”
“不去。”阿箬果断拒绝道,“一听就不好玩,而且咱们是来找人一起干大事的。”
“那你为何要应那人?”
阿箬柳眉一挑,摸了摸少年的脑袋,抬着下巴,一本正经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这叫搜集情报……”
顿了顿,她忽然想起那位公子给他们的称呼是“少侠”。
这个称呼可不是随意喊的,那琴剑宴……
她顿时转口又说:“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,我们可以去那个醉仙楼瞧瞧,就当长长见识了。”
少年对她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不解,却仍眨巴眨巴眼睛,乖巧点头,顺着她的话说:“我想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阿箬满意一笑,跟着点头,拉着少年的胳膊,继续在雨幕中前行。
醉仙楼内。
宫灯高悬,纱面上绘着水墨山水,灯光柔和。青石地面打磨光亮,胡桃木桌椅油光可鉴,椅凳上铺着暗纹锦垫。
墙上挂着几幅写意水墨,笔锋苍劲,青瓷瓶中插着时令花卉,幽香阵阵。
青衫侍者步履轻盈,托盘上杯盏精美,碰撞声清脆如磬,不过多时,珍馐美味便如流水般,纷纷送至各处,摆放各席。
远处戏台上,昆曲婉转,水袖轻舞,引得满堂喝彩。
虽然门外挂着“闭门谢客”的牌子,楼内却已是高朋满座。
楼有三层,最上层只有二桌,桌边早已坐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个个精神抖擞,气度不凡,一瞧便知是各家泰斗级别的人物。
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腰间佩剑,剑穗半垂,一手按桌,一手举杯,眼神精明,正挂着讨好的笑容,朝他们敬酒。
大堂的角落里,几个汉子已经喝得兴起,脸色酡红,赤着臂膀,酒碗碰撞“哐当”作响,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。
中年男子敬完各位前辈,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了许久的话,这才下了二楼,半身倚靠栏杆,冷眼看着楼下那些江湖粗人不拘小节的举止。
紧接着,他转眸招手,唤来不远处紧紧跟着的小厮。
“郑先生还没来?”岑河眉头紧蹙,低声询问,“这都开宴了。”
小厮低眉顺眼地应声道:“回楼主,郑先生还未来,许是有事耽搁了。”
岑河想了想,生意人素来事多,便耐着性子,皱着眉头,来回踱步,继续等候。
有人前来敬酒,他面上立刻换上笑容,与其寒暄。
“岑楼主好福气啊!爱妻头胎便是个儿子,可喜可贺!”那人瞧着脸色酡红,酒意上涌,眼神却清明,话锋一转,“只是,君安怎么办?”
提起这个儿子,岑河眉头不禁皱得更深,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大堂里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青年。
那是他的长子岑君安,知书达理,乖巧懂事,是他最满意的孩子,因此平时也多有照拂。
可偏偏是意外之下,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所生。
作为清风明月楼楼主,他十分满意这位长子。
可作为父亲,他自然会偏心爱妻所生的小儿子,即便小儿子这才百日。
他压下心头的烦躁,却不知为何,还是回应了那个不知礼数的男人,淡淡道:“君安最是乖顺,会照顾好弟弟的。”
那人得到答案,大笑着离去,望向角落里一袭白衣出尘的岑君安,眼神却满是怜悯。
岑河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,眼神阴冷,随后便没再多关注,又招手唤来小厮,低声询问:“让你们盯着的那两人,可有动静?”
“回楼主,林见溪与洛子期正在醉仙楼外徘徊,似想进来。”
岑河心中一紧,隐隐一阵不安涌上心头,莫名更加烦躁。
沉吟片刻,他的声音低沉而狠戾:“一定不要让他们进来!郑先生还没来,计划还不能开始……这两个人,怕是来砸场子的!”
“是。”
小厮应声,立刻退下了。
岑河环视四周,脸上忽然又挂起笑容,随手端起一旁的酒盏,又朝一位姗姗来迟的老者走去。
“终于挤进来了。”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柳潇潇的声音含糊混杂在鼎沸人声中,“你快找找他们在哪儿!”
“莫急,他们或许还没来。”莫越洲护着她到一个人少的桌前,“你先在这儿待着,想吃什么随意,我去寻他们。”
“那行。”
柳潇潇见莫越洲一手包揽此事,便喜滋滋地抓起桌上的一只大鸡腿,啃了一口,含糊不清地回应道,目送着莫越洲的离开。
不过多时。
“众位!”
忽然,高台之上,岑河举杯,附着内力的雄浑嗓音压过了全场的喧嚣,响彻整座富丽堂皇的醉仙楼。
正在吃东西的,正在交谈的,正在喝酒的,皆在此刻停下,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声音来处。
“今日,是犬子的满月宴,故邀请各位英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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