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么区别吗?”
黎雾竭力想要平稳住声音,但她的手还是在那一瞬间攥紧,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没入掌心。
顿时从手心传来的痛感,才能够勉强让她保持理智。
“谁告诉我的,有区别吗?”
黎雾再一次道。
其实原本只是她的猜测,但在这一刻得到印证。
从徐西陵说出的“她怎么办”,再到后来她问徐西陵时,他明显避而不谈。
包括那天她被带去见杨姝华,其实杨姝华什么也没对她说。
只不过,那天在枫山别墅的宴会厅内,杨姝华邀请了很多高门之后。
席间谈笑晏晏。
一开始,黎雾并不认识。但有人一一给她介绍,没有一个是寻常人。
许是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,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带任何的鄙夷和轻视。
但面对她们的友好招呼时,黎雾站在那里,整个人都无措得厉害。
她们的自信从容,仿佛是与生俱来的。
强大的家世背景,超一流的精英教育,从小生活的顶级圈层。
从她们再往下递减十个,甚至百个阶层,也是黎雾从小就够不到的。
那时。
黎雾被奉为座上宾,却是全场最狼狈的人。
在那个宴会厅里渡过的每一分,每一秒。都要比黎雾曾经落魄到极点时,还要煎熬十倍,百倍。
一整个下午。
黎雾整个人最后都僵硬到动不了分毫。
后来宴会结束。
客厅里,杨姝华让佣人给黎雾奉一杯热茶的时候,黎雾还差点没接稳。
杨姝华年轻时就是位女强人,直到现在都还不曾完全退任。
她就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,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和压迫感,也足以压得黎雾喘不过气来。
分开
……
杨姝华年轻时就是位女强人,直到现在都还不曾完全退任。
她就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,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和压迫感,也足以压得黎雾喘不过气来。
黎雾以为杨姝华会为难她。
——但没有。
杨姝华就只是问了她几个很日常的问题,甚至言语间淡然从容,把她当做普通的后辈一般。
既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,故意刁难她,言语间也没有任何鄙夷轻视之意。
但黎雾坐在那里,如坐针毡。
应该是从小就作为财阀继承人培养的原因,杨姝华说话时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威严感和压迫感。
即便只是在回答简单的问题,黎雾的手心也紧张得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。
黎雾整个人下意识的想要逃离,但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。
后来。
黎雾才慢慢反应过来。
杨姝华那般气度的人,连为难她大抵都是不屑的。
杨姝华只需要坐在那里,只需要邀请圈子里的名媛千金相聚,就能让黎雾切身体会到——
她跟她们的差距。
她们那样的家世,学识,以及从小所处的顶级阶层熏陶出来的气度,是黎雾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。
即便她们处在同一宴会厅,也隔着天堑鸿沟。
就像黎雾想站在周京淮身旁,是德不配位,是痴心妄想。
杨姝华一个字没说,却又字字都清晰,字字都诛心。
那一刻。
黎雾不得不承认,她跟周京淮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……
……
所以是谁告诉黎雾的,并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周京淮没有否认。
他会娶别人为妻。
想到这点的时候,黎雾心脏处骤然一阵紧缩。
就仿佛心脏被狠狠的攥住了,千百斤的铁石重重挤压碾碎,痛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。
可偏偏,她连质问周京淮的资格都没有。
黎雾抽出了被周京淮暖在掌心的手。
凛冽的寒风像是瞬间袭来,千丝万缕的寒意就顺着朝黎雾身体里钻。
黎雾冷,心里更冷,她忍不住的想要抱紧自己。
明明从跟他在一起时,就知道要面临的场景。可真到了这一天,黎雾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。
黎雾望着空旷庭院,没看周京淮。声音很轻很低,但又很缓慢,企图让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足够清晰。
“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。所以我不怪你,相反还很感谢你。如果不是你,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我。”
“但……偏轨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它重新回到正轨上。周京淮,我们分开吧。”
话音落。
一片寂静。
冷风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,在空中浮浮沉沉,又重新落回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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