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当时就没有得到所有成员的支持。
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,挨打的还是第二大股东的二公子,贺硝猜测董事会内部的矛盾被激化了,这使得林熄与董事长的处境变得很不妙,但林熄为了自己原有的计划,又不得不出面把他担下来,几乎是顶着甄家的怒火正面对抗,这种做法无疑给他自己带来巨大麻烦,所以林熄很生气。
“右手手腕骨折、脊椎严重变形、多处擦伤、脑震荡、内脏出血”
林熄每念一项,就是一鞭子,数次惊心动魄的声响过后,贺硝身前的血止不住地滴落,上半身没一块好肉,锋利的合金划过伤口,节节鞭骨的磋磨将血肉碾为飞沫,林熄衣袖挽起,竟然完美地避开所有的血渍,衬衫依旧干净。
“你差点把他杀了。”林熄最后说。
贺硝垂着脑袋,声音发哑:“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?”
“没有意义。”林熄说。
贺硝胸口起伏,喘着粗气,嘴角扯出一抹笑:“不管你信不信,是他先挑衅的我。”
林熄弯腰,用握把将他的脸挑起来,俯视着他:“无论因为什么,你都严重违反了公司条例。”
贺硝问他:“那你说,我应该怎么办?要我打报告,告诉你们甄有钱带人掀翻了我们的桌子,把我朋友的脑袋按在饭盆里,你们就会处理他?”
贺硝唇齿间带血:“你们不会管,从来都不会,因为在你们眼里,我们就是劣等基因,是疯狗,是战争机器。你知道吗,最可怕的时候,我们甚至没办法吃一碗土豆泥,我母亲根本就不是被陨石砸死的,她是活活饿死的,陨石落下的时候你们关闭了防空洞,没有水、没有食物。”
贺硝吐掉嘴里的血沫,声音因为沙哑显得有些疯狂:“但是你们什么都有,一出生就有,饿死了那么多人,渴死了那么多人,可是有些畜生依旧活着,连甄有钱那样的人,就因为投了个好胎,就能活下来,凭什么?你们才是最自私、最恶心、最无耻”
“啪”地一声,林熄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冷静点。”
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,监禁室陡然陷入诡异的寂静,贺硝仿佛真的在这一巴掌里冷静下来,迟迟没有回转满是血的脸。
半晌,林熄冷声说:“你想要平等,这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平等。”
“怎么没有?有钱,就是平等,秩序建立在金钱之上,金钱之下,就是草芥。”贺硝哑着嗓子回头,双眼在昏光下泛着猩红的颜色。
“那么,你就该明白,自己并不值得同情。”林熄冷眼看他。
贺硝垂下头,低声说了句什么,林熄没听清,蹲下身时,贺硝猝然暴起,锁链发出铛然声响,贺硝伸头,死死咬在他侧颈。
林熄吃痛,伸手甩鞭,这时,贺硝竟挣脱了手铐上的锁链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一同飞了出去,林熄砸在地上,贺硝翻身而起,生生扯断了手铐,将鞭子一脚踢开,拽起地上的林熄,把他压在舱门上。
林熄后背撞在结实的合金上,发出闷响,贺硝吐掉口中林熄的血,冲他露出一口森然的牙。
“我从来不要任何人同情。”他说。
林熄抬手劈向他侧颈,贺硝比他更早一步预料到,没有回头,直接接住了他的手,他凝视着林熄,捏紧了他的手腕,阻止了他使用白环或者利用腕带下达电击命令,林熄白皙的手腕与贺硝的手掌形成鲜明反差,只需稍一使力,贺硝就能生生掰断这段脆弱的腕骨。
没有爪牙的猫,这次他看的更清楚,红痣暴露在他的视野里,仿佛在滴血,此刻在昏光里勾着惊心动魄的明艳。
贺硝舔掉唇边的血,目光有些贪婪地在那两颗红痣上逡巡几番,血水顺着贺硝的手臂往下滑,他如同一头嗜血啖肉的野兽,最后目光落在林熄的眼睛里,在昏暗的灯光中凝视着他。
那双眼睛和林熄的声音一样冰冷,没有一点温度,仔细探究,就会发现冰面下强压的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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