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在,也笑着看着他。
最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,惊奇地发现自己破旧的麻衣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月白色的、修着脖子纤长的大鸟的衣服,而自己满是伤痕与血污的皮肤则变得白里透红、干干净净,他又伸手摸了摸头顶,自己很长时间没打理,打结又污脏的头发也变得焕然一新,甚至还被编了几个细细的、 末端扣着青蓝色宝石的漂亮辫子。
仅一瞬间,他就从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变成了权贵人家里如珠如宝,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少爷。
最最重要的是,他如今身上穿的衣服,同那人一模一样。
他尚处在一阵恍惚中,直愣愣地看着那人牵起他的手,一步步把他送上花车。
“去吧,玩得开心点。”那人说着后退一步,他下意识伸手去够,却见一道黑光闪过,一直站在时鹤鸣肩膀上的奶牛猫忽然一个蓄力,跳到他怀里。
猫猫颇为人性化地朝时鹤鸣挥了挥手,然后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,在自己怀里寻了个好地方开始打盹儿。
一直彷徨、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定了下来。
他知道,他们不会走了,那人是猫的主人,即使不要自己,也会来寻猫的。主人不会把他的猫狗丢下。
“游行结束后我来接你。”时鹤鸣朝着男孩动了动嘴唇,欣慰地看他随着花车远去。
太阳已落,月上枝头。
天上星光化做红尘中涌动的灯火,带着镇民的欢呼与掌声和着不断朝他投掷的鲜花,化作万千璀璨光点映入男孩眼底。
他笑了,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如此多的善意。
善意汇聚成潮水,绕着载歌载舞、其乐融融的镇民转了一圈,化作一条金色巨龙冲上云霄,在栖霞山上空盘旋几圈,把浓重的夜色照的透亮,最后消失不见。
花车被抬着一路从南到北,快结束的时候男孩用手捂住自己砰砰作响的胸膛,你此时快乐吗?他问自己。
自己无疑是快乐的,但对他而言快乐转瞬既逝,它并不永恒。
记住你是什么,他对自己说,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,你依旧是货,依旧不是人。
没有主人,连狗都不是,又怎能成为人呢?
他摸了摸怀中猫光滑的皮毛,猫在他的轻抚下发出一连串呼噜声。
他要把这块美玉,揣在怀里,握在手上
游行结束了, 人们脸上带着未曾消退的快乐,陆陆续续往家走。
时鹤鸣他们也一样,时浮鸠牵着吃饱喝足的青驴与他们汇合。来时三人,回程变成了四个, 这一趟也算收获颇丰。
“好累啊师尊~我们干脆飞回去吧。”时浮鸠歪在时鹤鸣身上, 冲时畏撒娇, “飞回去吧~好师尊~”
时畏把眉头拧成一团麻花, 用手捂住坐在前面的男孩的耳朵,“有没有个师兄的样子?赖赖唧唧的叫什么话!能不能在小师弟前做个正经样子?”
“况且我们师叔可听不得这些。”时鹤鸣牵着绳,淡淡地补了一刀。
被牵着的青驴听了, 先是昂起头,用不屑的眼光睥睨了一下时浮鸠,见大师侄挠头憨笑,又恨铁不成钢地把驴脸凑过去,冲他打了个响亮的响鼻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看吧!你师叔都不乐意了。”时畏骑在驴背上发出一阵爆笑。
时浮鸠耸了耸肩, 像模像样对青驴做了个辑, “谢师叔教诲, 师侄定铭记在心。”说完了抬起头,一只手怼着鼻头往上, 冲它做了个鬼脸。
青驴浑身肌肉一僵, 扭头就冲着时畏好一顿嘤嘤。
时畏忍着笑,装得一脸严肃,和青驴你来我往的嘤了几句,最后保证对时浮鸠要严加管教,誓不让他坏了山上的风气。
青驴听了保证连连点头,拉长的驴脸仿佛都短了些。它想了想,又扭过头, 冲着男孩叫了一声。
“哎呀我知道,你先看路。”时畏拍了拍驴脖子,等它转回去后,探身往驴肚子下一够,摸了半天,摸出一块散着莹光的东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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