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过往的这二十多年,他从不敢想起往事,将那一切都刻意遗忘,却不曾想,他以为的遗忘却是如此的清晰。故地重游,他才小心地放任自己怀念那段过往。
&esp;&esp;那年春日,他收了她的姻缘荷包,她则表明非他莫娶。就在她想要前往相府提亲的时候,她收到了出征的诏令。他希望她定亲后再出征,她却摇头拒绝了。
&esp;&esp;战场瞬息万变,她不要他未过门便守寡,她让他等自己平安归来,再登门求亲。
&esp;&esp;他从春日等到了秋末,等到了她凯旋的消息,却也等来了帝君下令,让他嫁给太女凤青宁的消息。
&esp;&esp;倔强的郭家小公子以死相逼,誓死不嫁。他甚至不顾一切,将自己与白蔚然私定终生的事和盘托出告知母亲。可母亲告诉他,就算他不嫁给太女殿下,也决不能嫁给白蔚然。
&esp;&esp;文臣世家,武将巅峰。他们一旦联合,危及的是皇家帝位。这样的两家,注定只能在朝堂水火不容,而不能有半分干系。他嫁入白家的那天,就是皇家对两家清算之日。
&esp;&esp;此时,白蔚然大胜回朝,是成为帝君的新宠,还是心腹大患,只在他的一念之间。郭家满门的性命,也在他的一念之间。
&esp;&esp;那时候他便知,自己的一生已经被写了结局。那些世俗话本子里的私奔相守,也注定只是戏台和话本子里的故事。
&esp;&esp;那时候,他一身反骨满心傲气,就算嫁不了白蔚然,他也不愿委身他人,他默默地将自己关在房中,绝食明志。那时候的他,真心是想要以死求全的。可母亲只对她说了一句话:我们这种高门,步步都是危机,你若想保护一个人,只能站在最高的地方。
&esp;&esp;白蔚然是武将,手握兵权,会成为帝君最为忌惮的人,若他日凤青宁成为帝君,不喜于白蔚然,她势必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,不得善终的结局。他,不要那样的事情出现。
&esp;&esp;他烧掉了与白蔚然之间所有的信件,剪掉了那枚姻缘荷包,将所有的过往都湮灭的一干二净,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一份念想,然后嫁入了太女府。
&esp;&esp;从入府的那一天起,他便选择性遗忘了过往,不负君、不负妻,从未有过半点二心,也不曾怀念过那些遗憾。他就象是一个用理智指挥情感的人,从不曾有过感情用事,从没有做过半件逾越规矩的事。
&esp;&esp;他看似云淡风轻,不结党不营私,甚至让郭家从重权的位置上退下,安守着闲职。放任新贵林家暴露野心,面对林家对军权的虎视眈眈,他甚至助了一臂之力。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凤青宁的性格,制衡之道是凤青宁最想看到的,只有这样,她才不会视白蔚然为眼中钉。
&esp;&esp;也许是心意相通,也许是不愿面对,白蔚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,镇守边境苦寒之地,无意于朝堂党争,一心护国。这让凤青宁十分欣慰。但凤青宁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,她并非完全相信郭家,所以,才放任了流云君争夺后位的种种手段,因为凤青宁想要看看,他郭家到底是真的没有能力护住他,还只是暂避锋芒的选择。
&esp;&esp;他知道流云君在他孕期的种种行为,甚至在药中下毒,他只当不知,一边服毒一边进补,以消耗自身的方式,拼死生下了十三。那日,在他生产最为艰难、几乎放弃的时候,接生的人在他嘴里塞进了保命的药,在他耳边的小声说着,“凤后,小的是白将军府上的人,这是白将军拼命求来的药,一定会护您平安。”
&esp;&esp;原来,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。他在护着她,她也在护着他,不曾见面,从未放下。
&esp;&esp;凤青宁的放任,让他清楚的知道,自己行差踏错一步,便是郭家的万劫不复,所以他放手了自己以命换来的孩子凤渊行,越发深居简出,但他的局也开始一步步布下。
&esp;&esp;他将风予舒送入军中,为的是远离后宫暗暗成长。不出所料的,风予舒得到了最大的锻炼、学到了最真实的谋略兵法,每一步他都知道,是她在暗中的筹谋规划。
&esp;&esp;原来,她也要锻炼风予舒,要风予舒成为一代明君。她什么都没说,甚至做的那么隐蔽,他还是知道。
&esp;&esp;他的十三啊,那么像他,像极了他的深谋远虑、像极了他的云淡风轻,像极了他的从容高贵,可唯有他知道,十三骨子里的义无反顾飞蛾扑火,也是像极了他的。
&esp;&esp;小十三选了他想要走的路,也选了他要嫁的人,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。当他那日在殿门外看到白蔚然的时候,才恍惚发现,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。
&esp;&esp;她兑现了她的承诺,护他周全,所以带兵千里奔袭护驾,所以保护着她的女儿登上帝位,所以亲自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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