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的身影,那个默默处理一切、像一块被打磨得近乎透明的玻璃的人。
“也就是说,也许我跟他……”她喉头滚动,“真的是……”
“金上将,您的母亲,是唯一一位精神体公开达到s级别的oga。她的孕育机制特殊——根据过往案例推测,她的dna会以转录方式直接‘嵌入’后代的神经框架中。”
金曦沉默良久。
那个人——她的母亲,那个被帝国掳走又杳无音信的女人。她只留下了一个残酷又模糊的传闻:帝国囚禁她多年,在她死亡后,传出还有一个男婴存活,被帝国当作秘密培养对象带走,身份不明。
十几年过去,她曾找过那个男孩。找了很多年。可战火硝烟中,婴儿信息素记录早就湮灭,名字、身份、血统,全都掩埋在帝国庞大而森严的系统中。
她低头看着病床上的青年,金屿的额角还渗着薄汗,睫毛细密,唇色苍白。他在睡梦中眉头微蹙,嘴里还在轻声呢喃什么。
是“姐姐”。
胸口忽然涌上一股钝痛。像是某种东西,慢慢融化在她骨血里,连着神经都麻了。
“抽血。”她低声说,声线发紧,“验证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露西点头,却没立刻离开。
“但——”金曦抬眸,眼底染上警觉的锋锐,“露西,封锁这个消息。哪怕是祁栖白,也暂时不要告诉。”
医生迟疑了一下,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“你多来看看他。你的信息素,对他……确实是有用的。”
她点头,转身时,目光依旧落在床上熟睡的人。
s级oga,任何一个被发现的人都会成为权力角逐下的“宝物”,因为只要掌握住一个s级oga,就可能从此拥有一个未来的s级精神体后代——帝国与联邦对其的控制欲从未遮掩。
而金屿,如果真的是她的弟弟。
他是她唯一的血亲。
也是,她唯一绝不允许落在别人手中的人。
她忽然开口,声音冷静得像某种临战指令:“露西,如果检验结果是……你直接把他转送到我处,秘密路线。”
“可他是帝国的人——”
“不。”金曦看向她,碧蓝的眸色里面卷起一场无声的风暴。
“金屿,他肯定不知道,s级oga的孩子一定会是s级别精神体的事情。帝国的那位大殿下肯定知道,而且,他说不定也知道金屿的身世,你觉得留他在身边,甚至在自己易感期的时候要求金屿进去陪他,说不定就是故意的。”
展渊可是帝国的继承人,他如果知道金屿的身份,留他在身边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如果他真的是我弟弟,作为姐姐,我需要保护他。”
—
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高塔的阴影挡住了半边光,映得金曦影子拉得细长,像是一柄收鞘的刀。
她站在病房外,手里拿着那份刚被封进数据层的dna匹配单据,指节微微泛白,眼前却是一层无声的薄雾。
透过观察窗,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。
展渊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昏迷不醒。病房内气氛隔绝,唯有医疗仪器滴滴作响。他的额角没有汗,呼吸平稳,面色苍白却依旧英俊。
比起上一次她见到他——那时他额角热得发烫,唇色绯红,眼尾泛红,整个人像一头困在笼里的野兽,现在的他显然恢复得惊人。那层看似脆弱的皮囊下,藏着的仍是s级alpha恐怖的自愈能力。
……真是恢复得太快了。
金曦眸色微冷,心里却没生出一丝羡慕或惊叹。相反的,是一种说不清的排斥,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咽不下去的东西。
她原本就没什么特别喜欢这个人。
这位大殿下以最理性的态度和她对话,用最合规的方式处理争端,甚至在宴会厅中被下药时仍冷静克制到近乎近人哀而不敢近。
金曦总觉得,他的冷静不是克制,而是一种习惯了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的从容。
就在这时,脚步声从走廊另一侧响起。
“金曦?”贺昱晖停下脚步,看到她站在门口,手插在兜里晃悠悠地走过来,“你怎么在这?”
金曦闻声抬眸。
她转头的那一瞬,阳光正好从高窗斜落在她脸上,照亮她那双碧蓝如琉璃的眼睛。那本是晶亮剔透的颜色,如今却像蒙上了一层深海的潮意,波澜不惊,却暗流涌动。
贺昱晖眉头一动,目光止不住落在她的神情上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语气不自觉放缓了几分,“出事了?”
金曦没有直接回答,反问道:“金屿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展渊的?”
贺昱晖一愣,显然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。他揉了揉眉心,像是努力回忆,“挺久了……应该有十几年吧。那时候我刚去帝国学院交流的时候,他就已经在殿下身边了。”
十几年。
这么久……
金曦没有说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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