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颤抖的身影,齐安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:“只要你愿意,我可以帮你离开沉聿,离开京都。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,重新开始。”
&esp;&esp;“离开?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手,“离开然后呢?齐安,我没有学历,高中都没读完,我只有这张脸。我老家还有人等着把我捉回去卖给下一个四十岁老光棍换彩礼。你说,离开他们,我还能干什么?去餐厅端盘子?去超市收银?还是去写字楼做保洁?”
&esp;&esp;她向前一步,几乎贴着齐安,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嘲弄:“就算我去做保洁,你觉得我的下场会是什么?经理、主管、甚至一起干活的男同事,谁会放过这张脸?谁不会想趁机揩油,占便宜?齐安,你告诉我,这世道,一个只有脸没有背景的女人,除了依附一个更强的男人,用身体和尊严换取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和庇护,她还能走哪条路?”
&esp;&esp;齐安只觉得这番言论荒唐至极,谁说这个社会就不能自食其力,靠自己养活自己了?然而他想到了她颈后的鞭痕,想到了那句“沉先生需要一个挨打的女人”,又觉得这所谓的“自食其力”有些荒谬。
&esp;&esp;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“公道”和“法律”,在现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&esp;&esp;“那……那也不能……”他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痛心和无力,“像现在这样……”&esp;他无法完整地说完这句话。
&esp;&esp;她眼神瞬间冷了下去,她猛地抬手,在齐安惊愕的目光中,干脆利落地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。
&esp;&esp;精致的锁骨下方,一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夜风中。在那本该光洁无暇的地方,赫然交错着几道尚未完全消退的淡粉色痕迹。
&esp;&esp;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亲眼看到这施虐的证据,冲击力依然巨大。
&esp;&esp;她飞快地拢好衣领,眼神冰冷地看着他:“看到了?这是我的‘报酬’。我的吃穿住行都是沉聿给的,这顿鞭子,是我付出的代价。很公平的交易,不是吗?齐安,收起你那点可笑的怜悯吧。这世上,没人能救我。谁也救不了我。”
&esp;&esp;说完,拢紧了开衫,挺直了背脊,决绝地转身,一步一步,重新走进了餐厅。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,孤独而倔强。
&esp;&esp;齐安僵立在露台的寒风中,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,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交替闪现着几个截然不同的“张晗”:
&esp;&esp;沪市会所里,那个牙尖嘴利,执行同态复仇的女人。
&esp;&esp;画廊储藏室里,那个温香软玉在怀,引起他失控,又拿出录音笔威胁自保的女人。
&esp;&esp;刚才在陈汉升怀里,那个柔弱不能自理,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。
&esp;&esp;还有此刻,这个眼神冰冷绝望的告诉他“谁也救不了我”的女人。
&esp;&esp;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?还是说,每一个都是她在绝境中求生的真实面目。
&esp;&esp;夜风越发凛冽,最后一口烟蒂的微弱红光,在呼啸的寒风中,无声无息地熄灭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包厢内,气氛依旧有些凝滞。
&esp;&esp;已经努力补好了妆,试图掩盖哭过的痕迹,但通红的眼眶和微肿的眼皮依旧明显。她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杯中的甜白,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,却丝毫无法压下心头的酸涩和挥之不去的尴尬,她甚至不敢抬头。
&esp;&esp;陈汉升推门进来,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与从容,只是眼神扫过时,想到他面对这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孩时,从来都无法做到坦诚相待,实话实说。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烦躁和愧疚。
&esp;&esp;“汉升哥哥,你来啦。”&esp;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试图打破沉默。
&esp;&esp;“嗯,接了个工作电话。”陈汉升在主位坐下,语气温和,目光却下意识地飘向门口。几乎同时,张晗也推门走了进来。
&esp;&esp;她的出现,瞬间冲淡了包厢内沉闷的尴尬。她脸上已看不出泪痕,只是眼底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未散的冷冽。她对着两人露出带着点歉意的微笑:“抱歉,刚才觉得有点闷,出去透了透气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&esp;&esp;“晗晗你没事吧?是不是穿太少了?”&esp;立刻关切地问,暂时抛开了自己的情绪。
&esp;&esp;“没事,好多了。”她自然地坐下,动作优雅。
&esp;&esp;陈汉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,深邃难辨。今晚耽误的时间太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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