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纳兰羽坐在疾驰的车内,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发出幽光。
他眉头紧锁,反复看着屏幕上时断时续、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信号格,指尖近乎焦躁地敲击着手机边缘。
车窗外的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,雨刷疯狂摆动,前路依旧是一片被水幕模糊的、令人心慌的黑暗。
“还有多久能到市中心?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明显压抑的紧绷,问向副驾驶的徐助理。
徐助理看了一眼导航,又看了看前方被暴雨淹没的路况,开口:“老板,正常情况下二十分钟,但现在雨太大,这条路面积水严重,恐怕至少要晚十几分钟。”
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突然稳定下来,几条条未读消息和未接听的电话弹了出来。
最新的一条信息,是纳兰夫人五十分钟前发来的:
【小羽,瑄瑄羊水破了,已有规律宫缩,情况紧急,你爸爸正开车送我们去有我们家投股的妇幼院。路上暴雨,你那边如何?务必注意安全,到了医院再联系。】
短短几行字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,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。
才离开她不到二十四个小时,就发生了意外……
他抬头看向徐助理,声音低沉而冷硬:“目的地改为纳兰家参股的妇幼院,重新规划路线,避开积水和拥堵路段,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。”
徐助理立刻应声,手指飞快地在导航屏幕上操作:“明白,老板。”
纳兰羽拨回了电话给纳兰夫人,电话几乎是在第一声铃响后就被接起。
“喂,小羽。”纳兰夫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,背景里隐约传来医院特有的嘈杂声。
“妈,”纳兰羽开口,嗓音带着压抑的颤抖,“我刚看到消息,现在已经在去妇幼院的路上,大概二十分钟到。”
他顿了顿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:“现在情况怎么样?她……疼得厉害吗?”
“已经到医院了,现在进手术室了。”纳兰夫人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,“生孩子,肯定是比什么都疼的,”
“而且羊水破得有点早,宫缩也开始了,医生说宝宝才叁十一周,属于早产,情况有点危险,只能马上进行剖宫产。”
“我尽快赶到。”
半个小时后,雨势终于变小了,天地间的浓墨被冲淡了几分,城市的轮廓在湿漉漉的夜色中逐渐清晰。
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妇幼院门口,纳兰羽几乎是在车刚停稳的瞬间就推门下车,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大步跨上台阶,鞋底在水洼中溅起一串水花,几乎是带着跑的朝月瑄所在楼层的手术室跑去。
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远处仪器的滴答声。
纳兰夫人正站在手术室门口,身上穿着纳兰霖发外套,头发有些凌乱,眼睛红肿,显然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。
“妈。”纳兰羽快步走过去,声音压得很低,“情况怎么样?”
纳兰夫人看到他,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,眼眶又红了:“还在里面,手术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了。你爸去接白家长辈过来了,只有我在,我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,声音便有些哽咽,“我一个人在这儿等,心里总是不踏实。”
“抱歉,是我的错。”纳兰羽的声音很低,却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愧疚。
他站在手术室门口,背脊绷得笔直,仿佛只要稍微一放松,整个人就会被自责压垮。
他不该在今天出差的,不该让月瑄在最需要他的时候,没有陪在她身边。
“这是个意外,怪不了谁。”纳兰夫人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,努力挤出一丝笑,“你要是真觉得愧疚,就等她醒了,好好疼她、陪她,比什么都强。”
话语刚落,手术室门上的红灯骤然熄灭。
那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纳兰羽和纳兰夫人几乎同时上前一步,身体前倾,死死盯着那扇门。
门被从里面拉开,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,主刀的欧院长率先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几位助手和护士。
欧院长摘下口罩,走到他们面前:“纳兰夫人,纳兰小先生,大人的手术很顺利,没有什么生命危险。”
纳兰夫人红着眼睛,声音发颤:“没事就好……那孩子呢?”
欧院长的神情略微凝重,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,缓缓开口:“是个男孩子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放缓:“不过因为是早产,孩子出生时只有叁斤六两,肺部和各项器官发育都还不成熟,目前已经转入新生儿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和治疗。”
还没从女儿手术顺利的消息中完全松口气,纳兰夫人的心又被欧院长的下一句话狠狠揪起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。
纳兰羽的手在身侧缓缓攥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:“无论需要什么治疗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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